2018年12月1日,第31个“世界艾滋病日”,南通大学志愿者用玩偶举牌“爱的抱一抱”等形式,宣传艾滋病基本知识。(东方IC/图)
专家提醒,“伦敦病人”和“柏林病人”的奇迹很难复制。“对于普通的艾滋病患者,这种治疗方法风险大,没有太强的可操作性。”
2019年3月5日,顶级期刊《科学》(Science)在内的多家外媒刊文称,一名被称为“伦敦病人”的艾滋病患者,经过骨髓干细胞移植治疗后,已有超过18个月未被检测到艾滋病病毒。他可能成为继“柏林病人”之后,第二位被治愈的艾滋病人。
据悉,相关论文已于北京时间3月6日在线发表于权威医学期刊《自然》(Nature)上。同日,研究团队也将在西雅图举行的国际逆转录病毒和机会感染大会(CROI)上介绍该病例。
不过研究团队表示,目前断定这名患者已经“完全治愈”为时尚早。他们更倾向于使用“长期缓解”和“功能性治愈”的说法。功能性治愈是指感染者体内的病毒被完全抑制,有没有病毒不重要,重要的是患者即便不接受治疗,也检测不出病毒的存在。
在外界欢呼声中,专家提醒,“伦敦病人”和“柏林病人”的奇迹很难复制。“对于普通的艾滋病患者,这种治疗方法风险大,没有太强的可操作性。”北京协和医院感染内科主任李太生告诉南方周末记者。
“伦敦病人”18个月的奇迹
“伦敦病人”的身份未公开。这一叫法源自十年前著名的“柏林病人”蒂莫西·雷·布朗——全球首位公认被“功能性治愈”的艾滋病患者(详见南方周末2014年12月4日《主治医生解密全球首例艾滋病治愈病例——搞定艾滋病?》)。
2003年,“伦敦病人”被查出感染艾滋病病毒,2012年开始接受抗逆转录病毒药物治疗。2012年晚些时候,他又被查出患有霍奇金淋巴瘤,这是一种血液癌症。
2016年,他的癌症病情愈发严重,治疗霍奇金淋巴瘤成了最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,于是医生决定为他寻找匹配的骨髓干细胞捐献者。“骨髓干细胞移植是他生存的最后希望。”领导这项研究的伦敦大学学院教授拉温德拉·格普塔在接受路透社采访时表示。
研究人员寻找的并不是普通的捐献者,而是具有纯合子CCR5-Δ32突变型基因的捐献者。研究者的想法是,将“伦敦病人”的淋巴细胞全部用这种存在基因缺陷的细胞置换。因为这种天生的基因缺陷,艾滋病病毒无法进入淋巴细胞,也就不再对生命构成威胁。
干细胞移植进行得比较顺利,不过“伦敦病人”依然出现了不良反应,比如移植物抗宿主疾病——一种骨髓或实体器官移植后的常见疾病,“伦敦病人”的免疫细胞把来自供体的细胞或组织当成异物,发动攻击。
在接受化疗和造血干细胞移植16个月后,“伦敦病人”的体内已经检测不到艾滋病病毒,研究人员决定停止抗艾治疗。目前,停用抗逆转录病毒已经超过18个月,“经过高敏感度的测试,他的体内已经检测不出艾滋病病毒感染的痕迹。”格普塔说。
“伦敦病人”的治疗方法与“柏林病人”颇为相似。当时,布朗同时患有艾滋病和白血病。2007年,他在柏林接受了一次骨髓干细胞移植,不仅白血病被治愈,骨髓移植后重建的免疫系统将他体内的艾滋病病毒几乎清除殆尽。
“通过类似疗法让第二名患者的病情得到缓解,我们证明‘柏林病人’并非异常个例,正是干细胞移植这种疗法清除了两人体内的艾滋病病毒。”格普塔在接受采访时说。
医学奇迹可否复制?
消息一经传播,有乐观者认为“治愈艾滋病的方法已被找到”“艾滋病已被攻克”。但专家提醒,需理性看待这一重重巧合之下诞生的医学奇迹。
李太生对南方周末记者解释说,治疗方法不可复制的原因之一在于,拥有纯合子CCR5-Δ32突变人群本身就异常稀少,只有约10%的高加索人种(四大人种之一,又称白色人种)中带有这种变异基因,“中国汉族人群中几乎就没有这样的人”。这些人天生存在一种基因缺陷:CCR5基因中缺失了32个碱基,艾滋病无法对此类人群构成威胁。
他提醒,无论是“柏林病人”还是“伦敦病人”,都不单单是为了治愈艾滋病才进行骨髓干细胞移植。移植的主要目的,是治疗艾滋病以外的另一种疾病。
“移植本身的风险很大。”中华医学会感染病学分会艾滋病专业学组副组长、上海市公共卫生临床中心主任医师卢洪洲告诉南方周末记者。
目前,艾滋病患者已有高效、低不良反应的联合抗逆转录病毒治疗方法,艾滋病病毒可以得到有效控制。因此,对于数百万的普通艾滋病感染者,骨髓干细胞移植不太可能成为现实的治疗选择。
来源:南方周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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